纯情科学主义

🎶あいみょん-泥だんごの天才いたよね

毕雯珺×黄新淳

青梅竹马流水账

都是我瞎编的,不要太追究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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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铃铃铃——”

“咣当——”

“咚——”

 

接二连三的诡异声响从儿子房间传来,然而在厨房忙碌的毕妈妈连眉头都不见皱一下,仍然稳稳当当地舀出两大勺奶粉到窄口玻璃杯中。这种几乎每天早晨都会在家中上演的闹剧,她早已见怪不怪。

 

没过一会,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无事发生。

 

毕妈妈有条不紊地将面包放进烤面包机,抬眼看了下挂钟,时间刚刚好,她清了清嗓子,来到儿子房间门口高声喊道:“雯珺——你还不起来吗?我看见新淳要出门了哦——”

 

“什么!他怎么可以又不等我!”

 

不出一会儿,毕妈妈就看见自己的儿子顶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出现在房间门口,校服扣子还扣错了两颗。

 

毕雯珺顾不得毕妈妈在后面一路紧追着喊他把扣子扣好,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背上书包,叼起面包就往外冲。

 

一出家门,还真让他逮着了独自去上学的黄新淳,新雪上印出了一排脚印,标志着两人目前的距离。

 

“新淳,你怎么又丢下我一个人走啊!”寒冷的天气,少年说话时吐气化成白雾消散在空气中,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黄新淳闻声回头,看到毕雯珺这副样子,像是忍不住笑般,唇角微扬,蹭蹭迈着步子踏过自己的脚印跑回到他面前,熟练地先伸手将他的两颗校服扣子重新扣好。

 

“我今天值日才起这么早的,你还可以多睡一会。”

 

“我不要,我得跟你一起走,不然万一你半路上被哪个怪蜀黍拐走了怎么办?”

 

黄新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抬起双手将毕雯珺的脸来来回回挤压出各种奇怪形状:“我看就你比较像怪蜀黍。”

 

“啊要死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啊快从我脸上拿开!”毕雯珺挣扎着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黄新淳一愣,随即故作气愤地瞪大眼睛:“你还嫌弃我?”说罢就从地上抓了两把雪作势要往毕雯珺身上招呼过去。毕雯珺利用体型优势压制,很快就牢牢抓住了黄新淳的两只手腕,三两下拍掉他手里的雪,然后硬是握住一只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周遭空气瞬间凝滞。

 

“你又没带手套,小心生冻疮。”他正色解释道。

 

什么破借口,搞得像谁校服没有口袋似的。

 

“哦。”然而黄新淳只是微垂着眼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唉。毕雯珺抬头望天,计算着天空中云朵流动的速度,口袋里相握的两只手温度差正一点一点地缩小,可是他微微侧目看见身旁人若无其事的神情,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他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

 

随即他就在心里沮丧地自我否定,肯定是不懂的,毕竟某人都被他撞见过好几次跟同社团的学弟手牵手还一脸无辜地问他有什么问题吗。可能对黄新淳来说,同性之间牵个手完全不算什么事,更何况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

 

对,他俩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连所谓肢体接触的新鲜感都是不存在的,毕竟他俩从前一起滚过的泥潭,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

 

毕雯珺从呱呱落地开始就一直住在这个小镇上,在他大概长成了一个四五岁可以自己叼着棒冰迈着小短腿在院子里乱跑的小屁孩时,黄新淳一家搬来了。

 

说来也奇怪,这家伙明明是后来的,可是却比他更能和小区里的其他孩子们打成一片,起初他还担心过这个瘦瘦小小的孩子会不会被欺负,结果不出几天,小区里的大部分孩子全都开始亲昵地喊他“新淳哥哥、新淳哥哥”的,搞得毕雯珺在不明状况的情况下也跟着喊了大半年“新淳哥哥”。

 

起初两个人并没有过多的接触,虽然家就住在彼此隔壁,但是每次出门玩的时候,黄新淳总是很快就被几个孩子簇拥住。直到大半年后,一个阳光不太明媚,看起来像是要下暴雨的午后,各家家长都没让孩子出门,毕雯珺实在闲的无聊,自己悄悄跑了出来,就看见了一个人蹲在路边捏泥团子的黄新淳。

 

对方一抬头也看见了他,笑的眉眼弯弯,下巴上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了一点泥:“要来一起玩吗?”

 

虽然妈妈多次说过玩泥巴很脏,但当时的毕雯珺就是没有办法拒绝,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很多事情就是如此,从不讲究先来后到。虽然黄新淳是后来的,但他就是小区里最受欢迎的小孩。虽然毕雯珺是这次以后才跟黄新淳正式认识的,但他们还是成为了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彼此最好的朋友。

 

只不过某一天,当毕雯珺发现黄新淳实际上还比他小上个半年的时候,他学着刚看过的电视剧里的主角,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手指微颤地指向黄新淳道:“你居然白占了我那么久的便宜!我叫了你大半年的哥哥你怎么都不反驳啊!”

 

黄新淳一脸无辜,眼神却亮晶晶的让人分辨不出真假:“我也不知道啊。”

 

毕雯珺仍然愤懑不平:“不行,你也得叫我两声哥补偿一下。”

 

本是笃定了他不会叫而开的玩笑,却没想到对面的小人猝不及防地凑近,扯了扯他的衣角就软软地开口:“哥哥。”一声喊的人心肝颤。

 

这是他完蛋的开始。多年以后的今天,毕雯珺总结道。

 

 

“想什么呢?才训练多久就走神。”身边有人拿什么东西戳了他一下,毕雯珺才从思绪中猛然回过神来。

 

原来不知不觉半天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下午两节课的社团活动时间,他按照常态到乐队训练,刚刚拿贝斯戳了他一下的就是他们乐队的贝斯手,也是高他一届的学长。而他,是队里的主唱,有的时候也担任一下鼓手。

 

黄新淳从小成绩就一直不错,他们在镇上读的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黄新淳没费多大劲就考上了重点高中,而他还是凭着音乐特长才得以继续读同一所学校。

 

“唉,你不会懂得。”他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嘁,你们这些小破孩能有什么事啊?说吧,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了?”学长说完又立刻摇摇头,“不对吧,你校草诶,还有追不到的吗?”

 

毕雯珺说:“所以我说你不懂啊。”

 

学长突然恍然大悟道:“啊!难道是黄新淳有喜欢的女生你着急了?我就知道,一直看你俩就觉得gay gay的。唉,可怜是我们学校女生可怜……”

 

毕雯珺控制住想把手里的鼓槌往学长头上扔的冲动,冷着脸咬牙切齿道:“闭嘴吧你。”

 

“哎,不是学长说你啊,你这人怎么这么闷骚啊……喜欢就去说啊,你俩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不是机会啊!像小淳学弟这样一个随时随地散发着光和正能量的中央空调你不说他能感觉到才有鬼咧……而且你看他每次来看你训练还给我们几个都带饮料,外面有谁看上他也很正常,你要是不抓紧……”

 

毕雯珺背起自己的东西,冲着身后摆摆手道:“走了。”随即就把还在喋喋不休的学长干净利落地关在了音乐教室的大门后。

 

其实说的也对,他总得再想办法明确表示一下,不管对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毕雯珺暗暗下定了决心。

 

 

#

回到教室的时候他一眼就看见了趴在桌上补眠的黄新淳,毛茸茸的脑袋上几根发丝在斑驳照进室内的日光下不安分地跳动着。

 

他轻手轻脚地坐回了黄新淳身后自己的位置上没多久,铃声就响了,只见前座的人很快就醒来坐直了身板。毕雯珺戳了戳他的脊骨:“新淳,化学笔记借我一下。”

 

黄新淳转过头一愣,有些惊讶,但还是立即抽出了自己的笔记本递给他。倒是旁边的同学看见了:“哇,稀奇啊,你今天要学习啦?”

 

毕雯珺胡乱地应了一声,接过了笔记本,打开开始翻找起来。他拿着一支铅笔,时不时地圈画着什么,倒还真像认真学习的样子。

 

黄新淳这么聪明,这么简易拙劣的手法应该能发现的吧。毕雯珺把笔记本递还的时候想。

 

然而之后几天过去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毕雯珺在遗憾的同时,隐约还有一丝庆幸。

 

其实没发现也挺好的,万一对方实际上对他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自己这样反而很有可能导致多年的竹马之情破裂。

 

似乎每天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他自我安慰道。

 

可惜,日子总不会一直这样风平浪静。新的一个学期到来的时候,学校开始时不时地让黄新淳这类学生去参加一些理化竞赛,如果取得成绩,得到外地高校的保送名额不在话下。

 

到时候两人分隔两地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冬天已经过完,冰雪也尽数消融,放学时他们推着自行车经过一条夕阳西下的小河,毕雯珺望了眼波光粼粼的河面,“新淳以后要去哪里的学校”这个问句就在嘴边来来回回绕了几圈,还是没勇气问出口。

 

倒是离自己两步之遥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大叫了一声:“啊!完蛋了。”

 

“怎么了?”毕雯珺不明所以,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的U盘还插在图书馆里的电脑上没拔下来,里面还有今晚要用的重要资料!”黄新淳捂着脸欲哭无泪。

 

 

 

#

“我说,这样真的好吗?”黄新淳拉了拉身前人的衣服,压着嗓子轻声问。

 

“嘘!”毕雯珺不由分说,一把捂住了黄新淳的嘴,他的手很大,一下子就把黄新淳的小脸遮的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手掌心,暖暖痒痒的。他极力忽视心里异样的感觉,从他们身处的树丛向外张望,保安亭里的老保安正放着一台老式收音机,打着哈欠昏昏欲睡,似乎毫无戒备。

 

“小心点,跟着我走。”他对着被他捂着嘴的人叮嘱道,得到了对方表示肯定的眨眼后才松开了手,一溜烟躲过保安的视线窜进了学校后门口。

 

黄新淳反应迅速地跟了上去,仍然担心地说:“其实我们跟保安好好说应该也会放我们进来的吧……”

 

“那多麻烦,你想拿完东西回来再听他唠叨两小时吗?”

 

黄新淳闻言不再多说,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进了校门后的一路还算顺畅,只要尽量避开摄像头就好,他们轻松地来到了图书馆,正门自然没办法走,所幸窗户基本上也不会锁死,只是需要爬上去才行。

 

“你上去,我在下面替你望风。”顺便护着你,后面半句毕雯珺不会说,因为说出来黄新淳一定不会接受。

 

“嗯,那你自己小心。”到底是从小养成的默契,黄新淳没有废话就翻上了窗台。

 

毕雯珺在下面无聊地四处看看,踢踢石子,踩踩小草,莫名觉得自己像个情窦初开,在喜欢的人楼下焦急等待的小男生。

 

过了一会,他听见楼上有敲窗框的声音,抬头一看,黄新淳在上面笑着向他挥舞了几下手里的U盘。然后说:“我跳下来,你要接住我哦。”

 

毕雯珺还满脑子混乱地想着黄新淳说的“接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要怎么接,用什么接,对方就像一阵风般扑了他个满怀,导致他下意识的手搭上了对方的后腰。

 

耳边听见黄新淳混合着微凉晚风的轻笑声:“你这样子好像罗密欧哦。”

 

“谁在那边!”谁也没来得及反应,突然一束手电筒的强光照向了二人的方向。

 

“快跑!”两人对视了一眼,几乎同一瞬间,转头分别往两个方向飞奔,搞得身后的保安一时没决定好往哪追,让两人一下子跑了个没影。

 

最后两人在小河边顺利会师,并排靠着栏杆调整呼吸。黄新淳先开口:“你今晚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我妈做了你喜欢的油爆虾。”

 

毕雯珺跑了一路,此刻觉得一团浆糊的脑袋被凉风吹的稍微清醒了些,他扭头看了看黄新淳带了一层薄汗的侧脸,之前还问不出口的问题一下子脱口而出:“你是不是下个月就要去参加竞赛集训了?”所以才会有今晚不得不用的资料。

 

黄新淳愣了一下:“是啊,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毕雯珺沮丧地托着脑袋望向河面:“比起你,我好像很差劲。”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垂下了头,像是在等待某种审判,然而迟迟没等到身边人的回应,最后还是实在忍不住抬头,却看见皎洁的月光下,对方眼里满是揶揄地盯着他。

 

黄新淳见他抬头,假装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毕雯珺闷闷不乐地别过脸,没搭理他。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过了一会,黄新淳的声音又在一旁轻轻地响起,“阿珺现在做的事是我一直非常羡慕和崇拜的事情,因为这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是独属于你的天赋哦。”

 

毕雯珺愣住,他从没想过黄新淳是这样想的,在他眼里黄新淳无可挑剔,更加不必羡慕别人。

 

每个人眼里自己喜欢的人都是最好的。

 

毕雯珺想了想,犹豫着开口:“那你这次也不能一个人先走,我一定会想办法跟你考一个地方的大学的。”

 

黄新淳笑眯眯地点点头,从小毕雯珺做什么重大决定的时候他几乎都是这样:“那当然啦,我相信你。”

 

只是后面半句话差点吓得毕雯珺投河自尽——“你在我化学笔记本上动的手脚,不是还没得到答复吗?”

 

所以他早就发现了!

 

毕雯珺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心情。对方早就发现了,却一直不提,但又跟自己亲密不减,到底算什么意思呢?实在太难揣测了。

 

最终他跟在黄新淳身后一步一个脚印回家时只能想着,他可不能像罗密欧,那结局得多惨。

 

#

一个月后黄新淳收拾行李去集训了,而毕雯珺的机会也来了。一场全国性的音乐比赛,评委都是各大音乐学院的专业教授,如果得到青睐,到时候他考音乐学院也会容易许多。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泡在音乐教室里练习,反正黄新淳不在,他也好像没什么别的事可做。

 

除了训练,一天里最大的事情就是晚上跟黄新淳打电话的时候了。自从黄新淳离家去集训后,毕妈妈和黄妈妈简直是开始了共同养一个儿子的生活,导致毕雯珺每天都活在沉重的负担里,然而他别无他法,只能对着黄新淳吐槽吐槽。

 

虽然黄新淳听了也只会笑,但毕雯珺还是觉得让他笑自己也蛮开心的。

 

时间过得很快,说来也巧,毕雯珺比赛的那天也是黄新淳结束集训回来参加竞赛的那天。

 

那天黄新淳一早提着箱子回家,迎面就撞上了匆匆忙忙跑出来的毕妈妈。

 

“怎么了阿姨?”黄新淳见毕妈妈脸色不对,急忙上前问道。

 

“哎呀雯珺这个孩子真的是,连参赛证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忘记,我这不得赶紧给他送去!”

 

黄新淳沉吟片刻:“不行,阿姨,他们那个地方估计只有参赛者能进去,您这样子进不去的,还是我去吧,我好歹是学生模样,到那里还可以想办法进去。”

 

毕妈妈摇头:“这怎么行,你等会自己也有考试吧?这一去肯定会耽误的。”

 

黄新淳不由分说地把手里的箱子交到毕妈妈手上:“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己有分寸。”说完,他拿过毕妈妈手里的参赛证就跑,毕妈妈在身后拦也拦不住。

 

 

毕雯珺几人是在临上场前才发现遗忘了参赛证,学长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流:“这你都能忘,你可真行啊。现在要怎么办,还有两组就到我们了。”

 

毕雯珺在一旁说不出话,他心里内疚的很,昨晚因为紧张没睡好,于是早上醒来不清醒遗忘了东西,却连累的整个组都将要失去这样宝贵的一个机会,他都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这种严重过失。

 

就连黄新淳知道了,也会对他很失望的吧。

 

所以当他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喊他“阿珺”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毕雯珺一抬头就看见黄新淳在休息室外冲他拼命挥手,他顾不得太多,直接穿过人群冲了出去。

 

“你怎么在这?”

 

黄新淳一看就跑的很急,刘海凌乱地贴在额头:“我一回去就遇到阿姨说你忘了带参赛证,就给你送过来了。”

 

毕雯珺急得一把拽过他的手臂:“你不是现在应该在考试吗?”

 

黄新淳笑着歪了歪头:“你不是说我聪明嘛?所以没关系啊,哪怕最后参加高考也一样的。”

 

毕雯珺一时说不出话,他嘴巴张张合合了几回,感觉自己都快急哭了,对方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看他。

 

“你快点进去吧,不然我特地跑来给你送东西不是白送吗?要加油哦!”最后毕雯珺几乎是呆呆的被黄新淳硬推回了休息室。

 

他愣愣地望着玻璃窗外还在握拳给他打气的黄新淳,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参赛证,本来他努力了这么久,也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想要继续和窗外的人站在一起。可现在却因为自己让对方失去了一个保送的机会,他突然一下子不明白自己现在继续站在这里的意义。

 

至于他留在化学笔记本上情书的答复,他此刻再傻也都明白了。

 

“走了,别发呆了,做好自己该做的。”一旁目睹了一切的学长拍了拍他的肩,“准备上去了,不要让人家失望。”

 

#

到底是准备得充分,虽然主唱有一点点心不在焉,但那天他们还是完美发挥出了应有水平。

 

于是又一个冬天来到的时候,毕雯珺乘着飞机到外地的音乐学院去面试,而黄新淳则留在学校备战高考。

 

平安夜那一天黄新淳难得上街闲逛,街道两边的店里似乎每年都是同样的装饰,正觉得无趣,就接到了毕雯珺的电话。

 

“在干嘛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带了点鼻音。

 

“你感冒啦?”黄新淳问。

 

“没有……就是刚睡醒,想给你打电话。”

 

睡觉?他现在这时候睡觉吗?黄新淳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有细究,听到他说想,心里有股暖流涌过。

 

“我在街上啊,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吗?我给你买。”

 

“不想要物质的……”

 

黄新淳笑出声,真是一如既往的难伺候:“那你想要啥?”

 

“化学笔记本…你不是看到我圈出来的字了吗?答复呢?”虽然彼此都已心知肚明,但是似乎只要不说出来,这一步的屏障似乎就永远无法跨越。

 

“答复啊……”黄新淳捏了捏自己有些被冻红的鼻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弯了眼,一字一句地说,“虽然这里的圣诞节每年景色都一样,这里以外的地方恐怕也不会有多新鲜,但我就想每年都能跟你在一起看,那样的话,看什么都好,我都会觉得好看的。你觉得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黄新淳有些不明所以:“干嘛啊,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那边立刻传来了声音:“黄新淳,我刚刚是在飞机上睡的觉。”

 

“你现在回头看看。”

 

黄新淳脑内轰隆一声,他转过头,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少年就站在他身后,手机还握在手里,冲他不无得意地笑。

 

此情此景让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那时家刚刚搬完不久,妈妈打发他下楼去小卖部买料酒,还是小男孩的毕雯珺就躲在楼下滑滑梯的后面,露出一个小脑袋一直偷偷注视着他,那眼神在黄新淳当时看来,只在老鹰捉小鸡的游戏里扮演母鸡的孩子身上看见过。

 

那个时候他只是感叹了一下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小朋友了。

 

没想到时光飞逝,两人不知不觉就一起度过了如此漫长的年少时光,最终也因为彼此成为了更好的人。所有的情感沉淀下来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反而越发如磐石般稳固,支撑他们一起走的更远更远。

 

毕雯珺三步并两步地跑到了他面前,熟练地握住了他的手:“你还是不带手套啊。”

 

“这不是有你吗?”黄新淳突然想抬手揉一揉毕雯珺微卷的头发,却没想到他的动作刚刚进行到一半,对方竟半蹲下配合着他的动作。

 

“你有一次说我像罗密欧,可是我觉得不行,罗密欧的故事太悲惨了,不适合我们。”周围五彩斑斓的灯光都映在了毕雯珺的眼底,像是一点一点点亮了一片漆黑星空。

 

黄新淳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歪着头等待他的下文。

 

“所以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小王子?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因为我而失去什么,相反,我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街边的商店这时开始唱起来欢快的圣诞颂歌,黄新淳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快要涨成和圣诞袜一个颜色,他一个劲把小脸往脖子上的围巾里钻,心想干嘛啊,还挺煽情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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